2月7日凌晨，在全國防疫攻堅階段，華南農(nóng)業(yè)大學發(fā)布該校科研人員與另兩家科研機構(gòu)聯(lián)合攻關(guān)的最新研究成果，聲稱穿山甲為新型冠狀病毒潛在中間宿主。

穿山甲對于國人太不陌生了，對于綠會更是如此。自2015年起，綠會穿山甲工作組就一直在為保護穿山甲奔走：打擊穿山甲非法貿(mào)易、調(diào)查地下黑市、參與保護罰沒穿山甲活體、嘗試穿山甲野放……就在半年前的2019年4月至7月，綠會穿山甲工作組負責人“穿山甲女孩”為緊急搶救五只罰沒穿山甲活體，與穿山甲們共處一室，“籠居”了整整70個日夜。

與當下不同的是：在搶救穿山甲的日子里，僥幸從盜獵分子手中逃過一劫的穿山甲們相繼出現(xiàn)咳嗽、氣喘、流鼻涕、鼻塞等癥狀，與它們?nèi)找故卦谝黄鸬?ldquo;穿山甲女孩”首次觀察并記錄下了這些狀況，“穿山甲女孩”除了被蟲子咬得全身起紅疹外，并未被感染病毒。

為搶救5只幸存者，她決定留下來跟它們一起

2019年3月底，海關(guān)總署緝私局統(tǒng)一部署、廣東分署緝私局直接指揮開展了一次名為“守護者2019”的打擊瀕危物種走私專項行動。跟以往一樣，海關(guān)人員查獲了包括象牙、犀牛角、虎牙等在內(nèi)的一大批野生動物制品，其中被搶救出來的103只穿山甲活體命運，令人揪心。

按海關(guān)打擊走私活動的慣例，這批罰沒的活體穿山甲將分別送往廣東、廣西兩省的野生動物救護中心，其中21只活體穿山甲、5只死體穿山甲被移交至廣東省野生動物救護中心。因為食性特殊、羞怯膽小、長年洞居，穿山甲人工保育一直是個世界難題。到4月中下旬，送往廣東的21只活體穿山甲同樣出現(xiàn)了相繼死亡。到4月17日時，僅存5只命懸一線。

（2019年4月20日sophia拍攝于廣州，正在灌胃的“沒動”）

經(jīng)國家林草局和廣東省林業(yè)局大力支持并多次協(xié)商申請，4月17日，“穿山甲女孩”第二次飛赴廣州。這一次，為避免再次發(fā)生2017年廣西林業(yè)局下屬野生動物救護中心34只活體穿山甲在救護中全部死亡的悲劇，“穿山甲女孩”決定不走了，由她留下來負責搶救并陪護這五只最后的幸存者。

她第一次記錄到了穿山甲流鼻涕、氣喘等癥狀

綠會穿山甲工作組非常珍視這五只穿山甲幸存者，分別給它們起了呢稱：“always sleep”(嗜睡)、“no move”（不動）、“snore”（打呼）、“little kid”（小毛）、“last night”（昨夜）。每一只，就是一個有獨立“甲”格的寶貝。其中，“no move”（不動）從形體及行為判斷，年齡最?。欢?ldquo;last night”（昨夜）最活潑愛動，“snore”（打呼）則是那只看起來體質(zhì)最弱的一只。

（20190420下午“沒動”在做CT，sophia攝于廣州）

在接手這5只活體穿山甲后，綠會穿山甲工作組壓力可不小，一邊要對它們進行幾乎24小時的監(jiān)測、消炎治療、以及對死體進行解剖并進行病理分析，一邊就得馬上為活下來的這5只尋找食物。從食性上講，穿山甲以白蟻為食，食物來源狹窄，以往在野外可見到它們伸著長長舌頭卷食白蟻的情景，可一旦身處人的世界，到哪去找那么多白蟻呢？

情急之下，“穿山甲女孩”只得向社會求助。后廣東省生物資源應(yīng)用研究所緊急制作了一批特殊配方的食物，給穿山甲們充饑；廣州從化的志愿者冒著大雨，進山為穿山甲尋找白蟻；一位云南普洱的愛心人士還專程寄來了白蟻窩……

五一假期，廣州一連幾天下大雨，穿山甲寄居的籠舍溫度變低，估計是受涼的原因，“穿山甲女孩“觀察到剩下的三只穿山甲分別出現(xiàn)流鼻涕、鼻塞、氣喘等現(xiàn)象。她想辦法調(diào)高籠舍的溫度，使穿山甲籠舍的溫度努力維持在24度左右。據(jù)專家稱穿山甲的這些感冒癥狀，是第一次被人記錄到。

還有兩次，通過視頻監(jiān)控，她發(fā)現(xiàn)年齡最幼的”no move“（沒動）躲在籠舍里一動不動，身子伸成長長的一條。”穿山甲女孩“當時嚇壞了，以為出了大事，平時穿山甲睡覺都是將尾巴蜷起來睡覺，這種姿勢此前沒見過。每次她都狂奔過去，直到確認”no move“（沒動）沒事，只是因為調(diào)皮才這樣，她才放下心來。

成天與穿山甲共處一室，她和志愿者都突然全身奇癢

守護至5月中旬時，廣州已是初夏，氣溫竄升得很快。整天蹲點陪護穿山甲的“穿山甲女孩”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身上奇癢無比，胳膊上、腿上出現(xiàn)成片的紅點……

白天要進入籠舍測量溫度濕度，給穿山甲換水、添食、清洗水盆食盆，檢測身體，以及為它們尋找適口食物，夜晚更要觀察它們的行為表現(xiàn)，實時判斷它們的健康狀況，這些就是“穿山甲女孩”陪護期間每天都在做的事情。

這每天幾乎24小時的陪護，不知是什么時候、什么蟲子將她叮咬成這樣，可她自己仍在陪護時，堅持觀察記錄，并及時為”no move“（沒動）拔蜱蟲，為感染眼疾的“aiways sleep”(嗜睡)滴眼藥、處理尾部化膿……“當時的防護，就是戴口罩、手套、白大褂”，“穿山甲女孩”稱與穿山甲在一起呆幾個月，幸運的是除了蟲子叮咬，自己并不曾感冒或被病毒感染。

雖然綠會穿山甲工作組及“穿山甲女孩”全力搶救，到5月底時，5只被緊急救護的穿山甲中，體質(zhì)最弱的“snore”（打呼）最先死亡（4月19日），其后是“little kid”（小毛），一只懷孕不久的母親，也在4月23日的搶救過程中去世。5月底，最后三只穿山甲則在五月底，被轉(zhuǎn)移至綠會在廣州緊急建立的穿山甲救護康復(fù)野化中心，進行康復(fù)與野化訓練。

在身處室外的穿山甲救護康復(fù)野化中心，“穿山甲女孩”繼續(xù)與另三只穿山甲一起度過近兩個月的時間，取得了訓練它們適應(yīng)野外環(huán)境、嘗試改吃當?shù)匚浵伒认盗杏^測類研究成果，為日后穿山甲的救護積累了大量經(jīng)驗。后來，在結(jié)束“籠居“日子，告別這些日夜相處的穿山甲時，”穿山甲女孩“稱，她看到一只穿山甲眼睛濕濕的，仿佛是在惜別，心里十分難受不舍。

整理/橡樹，simple 審/summy 責編/angel